被親人吸血的莊稼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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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親人吸血的莊稼漢（2）
村人雖然沒聽過怡春園，但看到那人一臉猥瑣的樣子，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不是什麽好地方。
顧和氣得胸口不停地起伏著，一臉憤怒，拳頭捏得緊緊的仿佛隨時都要失控了的樣子，雖然他心底的情緒其實是沒有多大起伏的。
村人們看到顧和的憤怒，深有同感，畢竟世界上凡是愛護孩子的父母，聽到這樣的話恐怕都要被氣死。竟然當著孩子爹的面，說要將孩子賣入青樓，這人牙子真是該被打死。
顧和將懷中的大丫放在旁邊的空地上，捏起拳頭憑借著他瘦弱虛脫的身板朝人牙子貪婪醜陋的臉上狠狠揍了一拳。
人牙子頭被打偏，左臉瞬間青紫，惱怒不已，當即就捏起拳頭要回敬面前這個病澇鬼。
然而，周圍的村人卻不是吃素的，眼看著人牙子要打人，他們直接你一拳我一腳跟著打，場面瞬間變得混亂了，被圍在中央的人牙子毫無招架之力。然後，顧和趁亂從人牙子的口袋裏掏出了大丫的賣身契撕成碎片握在手中。
顧和被人攙扶著，病怏怏地對揍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的人牙子說：“好了，我女兒的賣身契沒了，拿著你的銀子滾蛋。”
說著，他就從荷包裏掏出一個整塊的五兩銀子砸到人牙子的身上。
人牙子貪婪地把銀子撿起，一瘸一拐地朝村口逃去，最後惡狠狠地看著在場的村人，威脅道：“你們這群刁民給我等著，我要去告官，讓縣官老爺把你們全都抓起來！”
聽到這話，冷靜下來的村民惶惶然地望向那人牙子離開的背影，心中不安，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對官府是天然畏懼的。最後，村人們將目光看向人群裏最有名望的老人：“黃老，怎麽辦？他要去告官，不會把我們都抓起來吧？”
黃老眉目祥和，臉上的皺紋都是經歷過風雨歲月的鐫刻，他杵著拐杖緩緩道：“我們這麽多人，怕什麽？官府不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的。”
這時候，顧和也站出來說話：“今日多謝鄉親救我女兒，倘若他真帶來官差，那就抓我一人吧。”
一旁瘦弱的大丫忍住抽泣的聲音，惶恐不安地用一雙小手牽扯顧和的衣角：“嗚…阿爹，不要走，大丫不要你被抓。”
“大丫不哭，爹爹會沒事的。”
安慰完孩子，顧和擡起頭又說：“我已經把大丫的賣身契撕毀，銀子也還給他了，官府應該不會判得太重的。”當然，這是顧和隨口亂說的。
原主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在他的記憶中並沒有太多當朝的律法知識，而顧和自己也剛來這裏，找不到任何參考。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為顧和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蹲大牢。
村人一聽，急得直跳腳。
“哎，顧家老大，你就是太老實了。”黃老嘆了口氣，隨即思索片刻，心中有了主意。他轉頭看著村人，神色猶豫片刻後便變得堅定起來，說，“今日，我們只見過一個偷孩子的賊跑進村裏來，我們發現了他，最後我集合村裏人把他打跑了…知道了嗎？”
村人眼睛一亮：“知道了，還是黃老有主意。”
黃老杵著拐杖，摸著斑白的胡須一笑：“還是顧家老大幹得好，將賣身契搶了回來，還把銀子還給那人牙子，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只要我們統一口徑，想必即使官府來了，也是沒辦法的。”
隨後，黃老又轉頭看向顧和，勸告道：“顧家老大啊，做人太老實不一定是好事。今天發生這種事，你想想你家大丫以後該怎麽辦吧，別再對你那阿娘……”
黃老並沒有把話說完，畢竟這是別人的家事，而且又涉及到了母子孝道問題，他也不好多嘴。
“黃老，我知道了。以後，為了大丫，我不會再忍氣吞聲了！”顧和那雙眼中閃過堅定的決心，“我再也不會和以前一樣了。”
“哎，你這性格，但願真的能改吧。”
……
待謝過村民後，顧和牽著大丫慢慢往家中走。
“阿爹，我不…不想回去。”小女孩瘦骨嶙峋的身體微微顫抖，黑色的眸子中閃過淚光，怯生生地看著顧和。
顧和安慰道：“大丫乖，那是我們的家，我們當然要回去。”
“至於其他人，阿爹會把他們趕走的，大丫別怕，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真的嗎？”大丫覺得今天阿爹好溫暖好可靠啊，和以前都不一樣。
“當然，阿爹還會讓大丫過上好日子，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顧和承諾道。
回到院子裏，王翠花正瞪著眼一臉兇相地朝院門口坐著。一見顧和牽著大丫回來，她立馬發作了，像個潑皮無賴，扯著嗓子哭嚎：“哎喲，養了這麽大個兒子，竟然養出個白眼狼來喲！”
“他早死的爹啊，你看看你這大兒子，他想殺了自己的老娘啊。”
顧和擡起眼皮看來面前的王翠花一眼，然後直接把院門打開，對著外面指了指：“這裏隔鄉親們住的地方遠，你往前面走一段路再哭。”
“那裏人多，你哭完後我再把你賣孫女的美談傳出去。”
說到這，顧和笑得意味深長，他淡漠地看向王翠花：“這個美談傳出去了，世人恐怕都會知道三弟有這麽個狠心惡毒的娘，也不知道這會不會對三弟的名聲造成影響呢？”
“我聽說讀書人最重名聲了，有些名聲不好的讀書人甚至都不能參加科考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顧和這一番威脅的話語讓王翠花的哭嚎卡在嗓子裏瞬間沒聲了。過了半響，她捂著被氣得脹疼的胸口，大罵道：“不孝子，你這個不孝子，敢阻擋我兒的前途，我半夜一定拿刀砍死你這個畜牲和你手裏那小賤種。”
在王翠花臟汙的怒罵剛出聲時，顧和連忙伸出雙手捂住大丫的耳朵，同時整張臉都冷了下來：“滾出去，這是我家！”
“我是你老娘，你憑什麽把我趕出去！”王翠花威脅道，“我要去告官，你這個不孝子，竟然想棄養老娘，把我趕出去！”這個時候，她倒是想起面前之人是她兒子了。
“大哥，娘，你們在幹什麽？”一道聲音從院門口傳來，顧和轉身看去，只見一穿著長袍，渾身散發著淡雅氣質的青年正站在院門口，他的手上還卷著一筒書，一眼就能看出面前之人是個讀書人。
“我的兒啊，你可算回來了。”王翠花看到進來的青年，氣勢瞬間又囂張起來，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她連忙跑過去站到自己的小兒子旁邊，氣勢洶洶地伸出手指著顧和，睜眼說瞎話：“幺兒，你大哥是個白眼狼！”
“娘好不容易請大夫把他的病治好了，沒想到這病一好，不去幹活也就罷了，還把娘留給你的讀書錢給搶了。”
王翠花不停哭訴：“嗚嗚，這不孝子好狠的心啊，把娘推倒在地上，還跑出去把這吃白飯的小賤人又給接回來了，現在還想把娘趕出去。”
顧江河一聽，心中大驚，大哥竟然把銀錢給搶走了。在觸及到了自己的利益後，他蹙起眉頭，擺出讀書人的架勢教訓道：“大哥，你怎麽能不顧孝悌呢，這可是大罪啊。先是搶娘錢財，再是推娘倒地，最後還想將娘趕出去，倘若這被告到官府，你可是要挨板子關大牢的啊。”
“你怎麽如此任性糊塗啊，大丫還這麽小，你就想讓他沒了爹嗎？”
顧江河語氣嚴厲：“快，現在向娘下跪道歉，把銀錢還給娘。”這一番話下來，倒襯得他像個大哥，顧和像是個無理取鬧的晚輩了。
而王翠花也因為有了顧江河，腰板一下子挺直，得意洋洋地道：“我今天一定要將這不孝子告官，讓他挨板子，求縣官老爺打死他。”
顧和一直捂著大丫的耳朵，靜靜地聽完這兩人一唱一和。
然後，他淡漠的眸子瞥了二人一眼，問：“說完了？”
“你這個不孝子！”被顧和一臉平淡的樣子刺激到，王翠花正要發作，被顧江河拉住了。
“大哥，你這是…？”顧江河心中狐疑，他怎麽覺得，大哥今日好像哪裏不一樣了呢？往日，他說完這些話後，這蠢大哥絕對早就跪下求原諒了，現在卻如此冷淡，完全沒有被嚇唬到的樣子。
顧江河向來為人謹慎，所以他攔住還想撒潑的王翠花，打算靜觀其變。
“顧江河，你唆使王翠花販賣我的女兒。”顧和終於開口了。
“大哥，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謠言。”顧江河一聽，心中瞬間松了口氣，他明白顧和今日不對勁的原因了。想必，是他這傻大哥從別人那聽到了他和王翠花合謀偷賣大丫的消息，被氣得不輕，所以今日才變得這番剛硬。
顧和懶得再和他們糾纏，直接擲地有聲地沖顧江河道：“讀書人重名聲，不知你的同窗、夫子知道你唆使老娘販賣侄女的消息傳出去後，他們會怎麽看你呢。”
“估計到時候沒人願意和這樣的人結交吧，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某個讀書人的前途？”
聞言，顧江河眸光一暗，原本一直揚著的嘴角耷拉下來，虛偽的面具被徹底撕開，而王翠花更是急地直接跳了起來。
打蛇打七寸，顯然，名聲前途就是顧江河的七寸，兒子的前途則是王翠花的七寸。
王翠花指著顧和，慌忙狡辯道：“你別亂說，我什麽時候賣掉這個死丫頭了，她不是好好在你懷裏嗎？”
聽到王翠花的話，本來急了的顧江河瞬間平靜下來，對啊，那死丫頭已經被他哥抱回來了。沒有證據的事，他怕什麽。
顧和搖頭：“呵呵，那被打跑的人伢子可是說了，要去報官抓我們呢。”
“不知弟弟能不能給大哥我解決了，我可不想離開大丫去衙門。到時候心情不好，萬一在公堂上說了什麽傳出去…”
未盡之言，讓顧江河和王翠花的臉僵住了。
最後，顧江河強硬地拉住想要發癲的王翠花，勉強讓自己咽下心中的惡氣，咬牙切齒地道：“放心，我作為大哥的親弟弟，肯定會將此事處理好的。”該死的顧老大，那蠢笨的腦袋何時這麽聰明了。
“那就多謝三弟了。”顧和點點頭，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那三弟你就帶著娘去好好處理這件事吧，天色已晚，我就不留你們了。”
“你…！”顧江河咬牙切齒，溫和知禮的讀書人派頭再也維持不住，露出了猙獰的面孔。他沒想到，自己都已經大度地退讓了，這人竟然還是想把他們趕出去。
擡起眼皮看到顧江河生氣的樣子，顧和不慌不忙語氣悠然地道：“我們已經分家了，三弟都已經及冠了，難道你一個讀書人還要賴在大哥家混吃混喝不成？天底下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顧江河深呼一口氣，強忍著壓住心中的怒火，臉上揚起一抹僵硬的假笑，冠冕堂皇地說：“大哥說得是，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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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人雖然沒聽過怡春園，但看到那人一臉猥瑣的樣子，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不是什麽好地方。
顧和氣得胸口不停地起伏著，一臉憤怒，拳頭捏得緊緊的仿佛隨時都要失控了的樣子，雖然他心底的情緒其實是沒有多大起伏的。
村人們看到顧和的憤怒，深有同感，畢竟世界上凡是愛護孩子的父母，聽到這樣的話恐怕都要被氣死。竟然當著孩子爹的面，說要將孩子賣入青樓，這人牙子真是該被打死。
顧和將懷中的大丫放在旁邊的空地上，捏起拳頭憑借著他瘦弱虛脫的身板朝人牙子貪婪醜陋的臉上狠狠揍了一拳。
人牙子頭被打偏，左臉瞬間青紫，惱怒不已，當即就捏起拳頭要回敬面前這個病澇鬼。
然而，周圍的村人卻不是吃素的，眼看著人牙子要打人，他們直接你一拳我一腳跟著打，場面瞬間變得混亂了，被圍在中央的人牙子毫無招架之力。然後，顧和趁亂從人牙子的口袋裏掏出了大丫的賣身契撕成碎片握在手中。
顧和被人攙扶著，病怏怏地對揍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的人牙子說：“好了，我女兒的賣身契沒了，拿著你的銀子滾蛋。”
說著，他就從荷包裏掏出一個整塊的五兩銀子砸到人牙子的身上。
人牙子貪婪地把銀子撿起，一瘸一拐地朝村口逃去，最後惡狠狠地看著在場的村人，威脅道：“你們這群刁民給我等著，我要去告官，讓縣官老爺把你們全都抓起來！”
聽到這話，冷靜下來的村民惶惶然地望向那人牙子離開的背影，心中不安，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對官府是天然畏懼的。最後，村人們將目光看向人群裏最有名望的老人：“黃老，怎麽辦？他要去告官，不會把我們都抓起來吧？”
黃老眉目祥和，臉上的皺紋都是經歷過風雨歲月的鐫刻，他杵著拐杖緩緩道：“我們這麽多人，怕什麽？官府不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的。”
這時候，顧和也站出來說話：“今日多謝鄉親救我女兒，倘若他真帶來官差，那就抓我一人吧。”
一旁瘦弱的大丫忍住抽泣的聲音，惶恐不安地用一雙小手牽扯顧和的衣角：“嗚…阿爹，不要走，大丫不要你被抓。”
“大丫不哭，爹爹會沒事的。”
安慰完孩子，顧和擡起頭又說：“我已經把大丫的賣身契撕毀，銀子也還給他了，官府應該不會判得太重的。”當然，這是顧和隨口亂說的。
原主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在他的記憶中並沒有太多當朝的律法知識，而顧和自己也剛來這裏，找不到任何參考。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為顧和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蹲大牢。
村人一聽，急得直跳腳。
“哎，顧家老大，你就是太老實了。”黃老嘆了口氣，隨即思索片刻，心中有了主意。他轉頭看著村人，神色猶豫片刻後便變得堅定起來，說，“今日，我們只見過一個偷孩子的賊跑進村裏來，我們發現了他，最後我集合村裏人把他打跑了…知道了嗎？”
村人眼睛一亮：“知道了，還是黃老有主意。”
黃老杵著拐杖，摸著斑白的胡須一笑：“還是顧家老大幹得好，將賣身契搶了回來，還把銀子還給那人牙子，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只要我們統一口徑，想必即使官府來了，也是沒辦法的。”
隨後，黃老又轉頭看向顧和，勸告道：“顧家老大啊，做人太老實不一定是好事。今天發生這種事，你想想你家大丫以後該怎麽辦吧，別再對你那阿娘……”
黃老並沒有把話說完，畢竟這是別人的家事，而且又涉及到了母子孝道問題，他也不好多嘴。
“黃老，我知道了。以後，為了大丫，我不會再忍氣吞聲了！”顧和那雙眼中閃過堅定的決心，“我再也不會和以前一樣了。”
“哎，你這性格，但願真的能改吧。”
……
待謝過村民後，顧和牽著大丫慢慢往家中走。
“阿爹，我不…不想回去。”小女孩瘦骨嶙峋的身體微微顫抖，黑色的眸子中閃過淚光，怯生生地看著顧和。
顧和安慰道：“大丫乖，那是我們的家，我們當然要回去。”
“至於其他人，阿爹會把他們趕走的，大丫別怕，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
“真的嗎？”大丫覺得今天阿爹好溫暖好可靠啊，和以前都不一樣。
“當然，阿爹還會讓大丫過上好日子，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顧和承諾道。
回到院子裏，王翠花正瞪著眼一臉兇相地朝院門口坐著。一見顧和牽著大丫回來，她立馬發作了，像個潑皮無賴，扯著嗓子哭嚎：“哎喲，養了這麽大個兒子，竟然養出個白眼狼來喲！”
“他早死的爹啊，你看看你這大兒子，他想殺了自己的老娘啊。”
顧和擡起眼皮看來面前的王翠花一眼，然後直接把院門打開，對著外面指了指：“這裏隔鄉親們住的地方遠，你往前面走一段路再哭。”
“那裏人多，你哭完後我再把你賣孫女的美談傳出去。”
說到這，顧和笑得意味深長，他淡漠地看向王翠花：“這個美談傳出去了，世人恐怕都會知道三弟有這麽個狠心惡毒的娘，也不知道這會不會對三弟的名聲造成影響呢？”
“我聽說讀書人最重名聲了，有些名聲不好的讀書人甚至都不能參加科考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顧和這一番威脅的話語讓王翠花的哭嚎卡在嗓子裏瞬間沒聲了。過了半響，她捂著被氣得脹疼的胸口，大罵道：“不孝子，你這個不孝子，敢阻擋我兒的前途，我半夜一定拿刀砍死你這個畜牲和你手裏那小賤種。”
在王翠花臟汙的怒罵剛出聲時，顧和連忙伸出雙手捂住大丫的耳朵，同時整張臉都冷了下來：“滾出去，這是我家！”
“我是你老娘，你憑什麽把我趕出去！”王翠花威脅道，“我要去告官，你這個不孝子，竟然想棄養老娘，把我趕出去！”這個時候，她倒是想起面前之人是她兒子了。
“大哥，娘，你們在幹什麽？”一道聲音從院門口傳來，顧和轉身看去，只見一穿著長袍，渾身散發著淡雅氣質的青年正站在院門口，他的手上還卷著一筒書，一眼就能看出面前之人是個讀書人。
“我的兒啊，你可算回來了。”王翠花看到進來的青年，氣勢瞬間又囂張起來，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她連忙跑過去站到自己的小兒子旁邊，氣勢洶洶地伸出手指著顧和，睜眼說瞎話：“幺兒，你大哥是個白眼狼！”
“娘好不容易請大夫把他的病治好了，沒想到這病一好，不去幹活也就罷了，還把娘留給你的讀書錢給搶了。”
王翠花不停哭訴：“嗚嗚，這不孝子好狠的心啊，把娘推倒在地上，還跑出去把這吃白飯的小賤人又給接回來了，現在還想把娘趕出去。”
顧江河一聽，心中大驚，大哥竟然把銀錢給搶走了。在觸及到了自己的利益後，他蹙起眉頭，擺出讀書人的架勢教訓道：“大哥，你怎麽能不顧孝悌呢，這可是大罪啊。先是搶娘錢財，再是推娘倒地，最後還想將娘趕出去，倘若這被告到官府，你可是要挨板子關大牢的啊。”
“你怎麽如此任性糊塗啊，大丫還這麽小，你就想讓他沒了爹嗎？”
顧江河語氣嚴厲：“快，現在向娘下跪道歉，把銀錢還給娘。”這一番話下來，倒襯得他像個大哥，顧和像是個無理取鬧的晚輩了。
而王翠花也因為有了顧江河，腰板一下子挺直，得意洋洋地道：“我今天一定要將這不孝子告官，讓他挨板子，求縣官老爺打死他。”
顧和一直捂著大丫的耳朵，靜靜地聽完這兩人一唱一和。
然後，他淡漠的眸子瞥了二人一眼，問：“說完了？”
“你這個不孝子！”被顧和一臉平淡的樣子刺激到，王翠花正要發作，被顧江河拉住了。
“大哥，你這是…？”顧江河心中狐疑，他怎麽覺得，大哥今日好像哪裏不一樣了呢？往日，他說完這些話後，這蠢大哥絕對早就跪下求原諒了，現在卻如此冷淡，完全沒有被嚇唬到的樣子。
顧江河向來為人謹慎，所以他攔住還想撒潑的王翠花，打算靜觀其變。
“顧江河，你唆使王翠花販賣我的女兒。”顧和終於開口了。
“大哥，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謠言。”顧江河一聽，心中瞬間松了口氣，他明白顧和今日不對勁的原因了。想必，是他這傻大哥從別人那聽到了他和王翠花合謀偷賣大丫的消息，被氣得不輕，所以今日才變得這番剛硬。
顧和懶得再和他們糾纏，直接擲地有聲地沖顧江河道：“讀書人重名聲，不知你的同窗、夫子知道你唆使老娘販賣侄女的消息傳出去後，他們會怎麽看你呢。”
“估計到時候沒人願意和這樣的人結交吧，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某個讀書人的前途？”
聞言，顧江河眸光一暗，原本一直揚著的嘴角耷拉下來，虛偽的面具被徹底撕開，而王翠花更是急地直接跳了起來。
打蛇打七寸，顯然，名聲前途就是顧江河的七寸，兒子的前途則是王翠花的七寸。
王翠花指著顧和，慌忙狡辯道：“你別亂說，我什麽時候賣掉這個死丫頭了，她不是好好在你懷裏嗎？”
聽到王翠花的話，本來急了的顧江河瞬間平靜下來，對啊，那死丫頭已經被他哥抱回來了。沒有證據的事，他怕什麽。
顧和搖頭：“呵呵，那被打跑的人伢子可是說了，要去報官抓我們呢。”
“不知弟弟能不能給大哥我解決了，我可不想離開大丫去衙門。到時候心情不好，萬一在公堂上說了什麽傳出去…”
未盡之言，讓顧江河和王翠花的臉僵住了。
最後，顧江河強硬地拉住想要發癲的王翠花，勉強讓自己咽下心中的惡氣，咬牙切齒地道：“放心，我作為大哥的親弟弟，肯定會將此事處理好的。”該死的顧老大，那蠢笨的腦袋何時這麽聰明了。
“那就多謝三弟了。”顧和點點頭，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那三弟你就帶著娘去好好處理這件事吧，天色已晚，我就不留你們了。”
“你…！”顧江河咬牙切齒，溫和知禮的讀書人派頭再也維持不住，露出了猙獰的面孔。他沒想到，自己都已經大度地退讓了，這人竟然還是想把他們趕出去。
擡起眼皮看到顧江河生氣的樣子，顧和不慌不忙語氣悠然地道：“我們已經分家了，三弟都已經及冠了，難道你一個讀書人還要賴在大哥家混吃混喝不成？天底下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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